【转身即是深渊】小说在线阅读-转身即是深渊免费版目录阅读全文
小说《转身即是深渊》,由作者青冰月独家倾力所创作完成的,文里的代表人物有陆时衍沈砚,小说内容梗概:出事那天早上有浓雾,搜救队找到陆时衍时,他怀里还紧紧护着相机包,机身摔得粉碎,存储卡却奇迹般完好。沈砚托人恢复了存储卡里……
沈砚第一次见到陆时衍,是在深秋的摄影展上。对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,
举着相机对着一幅黑白照片拍个不停,指尖冻得发红,眼睛却亮得惊人。
“这张拍的是凌晨四点的跨江大桥吧?”陆时衍忽然转头问他,语气带着点雀跃,
“我上个月也去蹲过,可惜没赶上那样的雾。”沈砚嗯了一声,看着他睫毛上沾的细碎灰尘,
没说那是自己设计的桥。后来他们成了最亲密的人。
陆时衍会把洗好的照片铺满沈砚的工作室,从晨光里的窗台拍到深夜亮着灯的书桌,
每张里都有沈砚的影子。沈砚则会在陆时衍赶稿的深夜,默默热好牛奶放在桌边,
看他趴在桌上睡着时,悄悄替他盖好毯子。转折发生在陆时衍的父亲找上门那天。
男人穿着昂贵的西装,将一沓照片摔在沈砚面前——全是他和陆时衍拥抱、亲吻的画面。
“陆家丢不起这个人,”男人的声音冷得像冰,“你要是还念着自己那点前途,就离他远点。
”沈砚看着照片里陆时衍笑起来露出的小虎牙,手指攥得发白。
那时他正在竞标一个重要项目,对方手里攥着他大学时被恶意曝光性向、差点被退学的证据,
轻轻一推,就能让他多年的努力化为泡影。他开始躲陆时衍。电话不接,信息不回,
工作室的门锁换了密码。陆时衍像疯了一样找他,在他家楼下等了三个通宵,
最后在大雨里拦住他的车。“沈砚,你看着我。”陆时衍浑身湿透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
“你告诉我,那些日子都是假的吗?你说过会等我拍完全国的日出,
你说过……”沈砚降下车窗,雨水打在他脸上,混着什么温热的东西往下淌。
他扯出个极淡的笑,声音冷得像淬了冰:“陆时衍,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。
我需要的是稳定的未来,不是你整天拿着相机瞎晃。”他没看见陆时衍眼里的光瞬间熄灭,
像被暴雨浇灭的烛火。陆时衍往后退了一步,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滴,
声音轻得像叹息:“我知道了。”那天之后,陆时衍离开了这座城市。沈砚竞标成功,
事业一路高升,成了别人口中年轻有为的设计师。只是他再也没在深夜喝过热牛奶,
工作室的墙上始终空着一块,像是在等什么,又像是什么都不等。苏哲偶尔会提起陆时衍,
说他在外地办了摄影展,照片里全是不同城市的日出。“你真的不去看看?”苏哲问他。
沈砚翻着设计图,指尖划过图纸上跨江大桥的轮廓,低声说:“没必要了。”直到三年后,
林漾带着一身酒气找到沈砚的公司。彼时沈砚刚结束一个会议,穿着笔挺的西装,
眉眼间是掩不住的疲惫。“沈砚,你真不是个东西。”林漾红着眼眶,
把一张照片摔在他面前,“时衍上个月在山里拍日出,遇到了塌方……他手里攥着的,
就是你当年说他瞎晃时拍的那张桥的照片。”照片上,凌晨的跨江大桥笼罩在薄雾里,
桥的尽头仿佛连着天光。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字,墨迹被水洇过,
却依然清晰:“想和沈砚一起看一次这里的日出。”沈砚拿起照片的手抖得厉害,
西装袖口的纽扣硌得掌心生疼。他忽然想起陆时衍离开那天,自己在车里哭到浑身发抖,
苏哲在电话里骂他:“你就不怕后悔吗?”他当时想,只要陆时衍能好好的,后悔又算什么。
可原来有些转身,真的就是深渊。他后来去了陆时衍的摄影展,
展厅的最后一张照片是片空白,下面写着一行小字:“最想拍的人,没来得及拍。
”沈砚站在那张空白照片前,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。窗外的阳光落在他身上,
暖得像陆时衍曾经的拥抱,可他却觉得冷,从骨头缝里往外冷。
沈砚在那张空白照片前站了整整一个下午。展厅里的人来了又走,
议论声像潮水般漫过他的耳膜,却什么也留不下。直到闭馆的广播响起,
工作人员轻手轻脚地收拾展架,他才像从深水里挣扎着浮出水面,喉咙里涌上一阵腥甜。
他没回家,开车去了跨江大桥。凌晨四点的雾比照片里更浓,桥栏上凝着细碎的霜,
冷得像陆时衍离开那天的雨水。他掏出手机翻相册,指尖划过无数张设计图,
最后停在一张被藏在最深处的照片上——是陆时衍趴在他工作室的桌上睡着,
阳光透过百叶窗,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。沈砚蹲在桥边,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。
他想起陆时衍总说要在这里拍一次完整的日出,说要把他也框进镜头里,
“沈大设计师站在自己设计的桥边,背后是太阳升起来的样子,多酷啊。
”那天的日出最终没有等来。浓雾散时天已大亮,江面上掠过几只水鸟,
翅膀拍打水面的声音格外清晰。沈砚站起身,发现掌心不知何时被指甲掐出了血痕,
混着雾气凝成的水珠,在冷空气中泛着刺目的红。他开始频繁地去陆时衍出事的那片山。
山路崎岖,他穿着昂贵的皮鞋,一次次崴脚,裤腿被荆棘划破也浑然不觉。当地的村民说,
出事那天早上有浓雾,搜救队找到陆时衍时,他怀里还紧紧护着相机包,机身摔得粉碎,
存储卡却奇迹般完好。沈砚托人恢复了存储卡里的内容。没有惊天动地的风景,
零碎的片段:路边的野花、晨起的炊烟、透过树叶缝隙的阳光……最后一张是他自己的侧影,
在工作室的台灯下看图纸,神情专注。拍摄日期,正是陆时衍离开的前一天。苏哲来看他时,
他正坐在满地的照片里,像一尊失了魂的雕塑。“你这又是何苦。”苏哲叹了口气,
“时衍要是知道你这样……”“他不会知道了。”沈砚的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,
“是我让他走的,是我告诉他,他的相机是瞎晃。”他开始失眠,整夜整夜地坐在工作室里,
对着那片空白的墙。后来他把那片墙拆了,改成巨大的落地窗,正对着跨江大桥的方向。
每个凌晨四点,他都会站在窗边,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,等一场永远等不到的日出。
林漾再也没联系过他,听说去了南方,开了家小画廊,墙上挂着很多陆时衍的照片。
有人问起照片里总提到的“沈砚”是谁,她只说,是个弄丢了太阳的傻子。三年后的冬天,
沈砚设计的新地标落成。剪彩那天,他站在聚光灯下,接受众人的祝贺,
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。仪式结束后,他独自留在空旷的建筑里,指尖划过冰冷的墙面。
这里的每一处弧度,都藏着陆时衍的影子。他曾想给对方一个安稳的未来,
却忘了对方要的从来不是安稳,而是他陪在身边。手机响起,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,
只有一张照片:雪地里的相机,镜头对着天空,像是在拍落雪。
发信人备注是“时衍的旧手机”。沈砚的心脏骤然紧缩。他想起陆时衍说过,
冬天的雪落在镜头上,像星星碎了。他冲出建筑,外面正飘着细雪。他站在雪地里,
忽然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。原来有些转身真的是深渊,而他跳下去之后,
才发现深渊的底部,全是陆时衍曾经给过的温暖。只是那些温暖,被他亲手碾碎,
再也拼不回来了。雪越下越大,落在他的发间、肩头,很快积了薄薄一层。
他想起陆时衍离开那天的雨,想起跨江大桥的雾,想起山路上的荆棘,最后定格在摄影展上,
那个眼睛亮得惊人的少年,问他:“你也喜欢这张桥吗?”如果能重来一次,
他一定告诉对方:“是,我喜欢。还有你,我也喜欢。”可世上最残忍的,从来没有重来。
沈砚握着手机在雪地里站了很久,直到指尖冻得失去知觉,才恍惚想起这条短信的来历。
陆时衍的旧手机是林漾在整理遗物时发现的,一直锁在抽屉里,
直到前几天清理杂物才重新开机。她说过,手机里或许存着些没发出去的东西,
却没料到会在这样一个雪天,跳出这样一张照片。他驱车回了工作室,
落地窗上凝着一层白雾。他用指腹擦掉一小块,外面的跨江大桥隐在风雪里,
像条沉默的银带。桌上的热牛奶早已凉透,杯壁上结着细密的水珠,
恍惚间竟像陆时衍趴在桌边睡觉时,呼吸落在杯口的水汽。沈砚打开电脑,
把那张雪地相机的照片设成桌面。照片里的雪下得很轻,相机机身落着薄薄一层白,
镜头盖没关,隐约能看到里面映着灰蒙蒙的天。他忽然想起陆时衍曾笑着说:“等雪下大了,
我们去山里拍雪吧,镜头里的雪花会像会发光的尘埃。”那时他正对着图纸皱眉,
随口应了句“忙完这阵再说”。如今图纸上的建筑早已拔地而起,说要一起看雪的人,
却永远留在了去年的深秋。他开始在每个雪天去山里。带着陆时衍的旧相机,
穿着那双被荆棘划破的皮鞋,沿着搜救队留下的标记慢慢走。雪落在相机的皮套上,
他会像陆时衍那样,用围巾轻轻擦干净,指尖划过冰凉的金属机身时,
总觉得能触到对方残留的温度。有次遇到雪崩,他被埋在雪地里,意识模糊间竟觉得很安心。
好像这样就能追上陆时衍的脚步,能亲口告诉他,那些刻薄的话全是假的,
他从来没觉得那相机是“瞎晃”,他只是……太怕失去了。搜救队找到他时,
他怀里紧紧抱着相机,像抱着什么稀世珍宝。苏哲赶来医院时,看着他缠满绷带的手,
终于忍不住发了火:“沈砚!你非要把自己折腾死才甘心吗?时衍要是看见你这样,
会怎么想?”“他会怪我吧。”沈砚望着窗外的雪,声音轻得像叹息,
“怪我连好好活着都做不到。”从那以后,他不再玩命似的往山里跑,
却养成了随身携带相机的习惯。去工地时揣着,开会议时放在桌角,
连参加晚宴都要让助理在车里收好。有人好奇问起,他只说“一个朋友的遗物”,
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寻常物件,只有苏哲知道,那相机的背带被他的手指磨得发亮,
边角的漆都蹭掉了。开春的时候,林漾的画廊寄来一个包裹。打开是本厚厚的相册,
封面是手工缝制的,上面绣着歪歪扭扭的“时衍的镜头”。里面贴满了陆时衍的照片,
每张下面都有林漾的字迹:“这是时衍在青岛拍的日出,他说海面上的光像碎金子,
可惜沈砚没看到”“这是在敦煌的沙漠,他说沙子烫脚,要是沈砚在,
肯定会皱着眉说‘胡闹’”……翻到最后一页,是张泛黄的便签,上面是陆时衍的字迹,
龙飞凤舞却透着认真:“等攒够了钱,就去沈砚的工作室楼下开家小照相馆,
每天拍他从楼里走出来的样子,早中晚各一张,凑够一辈子。”沈砚的手指抚过便签,
纸页边缘已经起了毛边,显然被人反复摩挲过。他忽然想起陆时衍离开前,
曾鬼鬼祟祟地在他工作室楼下徘徊了好几天,当时他只当对方是来吵架的,现在才明白,
那是少年人最笨拙的求婚。他把相册放在床头,每天睡前翻一页。
看到陆时衍在草原上举着相机狂奔,背景是连绵的绿;看到他在古镇的石桥上啃包子,
嘴角沾着芝麻;看到他在雪地里哈着白气,镜头对准自己,照片里的自己穿着厚重的大衣,
正皱眉看他,眼里却藏着没说出口的笑意。原来那些被他忽略的瞬间,早被对方一一珍藏。
他总以为自己在默默付出,却不知陆时衍的爱比他汹涌千万倍,像夏日的阳光,
毫无保留地洒在他身上,是他自己,亲手拉上了窗帘。初夏的一个傍晚,
沈砚去参加一个建筑论坛。结束时遇到大学时的教授,
对方拍着他的肩膀感慨:“当年你差点因为那些谣言退学,我就说你能挺过来。现在看来,
果然没看错人。”沈砚愣在原地。教授口中的“谣言”,
正是陆时衍父亲用来威胁他的“证据”——当年有人恶意P图,编造他骚扰同学的谣言,
差点毁了他的学业。可他后来才知道,那段最黑暗的日子里,是陆时衍匿名找了无数证据,
熬夜整理成邮件发给学校,才让他得以澄清。那时他们还不认识,
陆时衍只是在摄影展上见过他一次,觉得这个对着图纸皱眉的设计师“有点酷”。
沈砚走出会场时,天边正烧着晚霞。他忽然想去陆时衍的墓地看看,
买了束向日葵——那是对方最喜欢的花,说像自己,永远朝着光。
墓碑上的照片是陆时衍二十五岁拍的,笑得露出小虎牙,背景是跨江大桥的日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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